乌鲁木齐随记




乌鲁木齐令人印象深刻的并非它随处可见的民族服饰,特色餐饮和维文,而是这里生活的浓烈的荒谬之感。这里的人民同时被严格加以管制又享有极大自由。

路上到处是二十四字标语,还都翻译成了维吾尔文。而裹着头巾的穆斯林少女,不敢扫视,匆匆而过。却被执勤的特警叫住,要检查身份证。特警的身后是防暴装甲车。

所有的入口都有安检,走在路上会被检查,有时甚至用机器直接读取你手机的浏览记录。驾车也不见得轻松多少,往往在加油时被要求开箱检查。

另外一面,这里的白昼极为漫长,刚刚六点太阳已经升起,晚上九点才落日。过长的白昼并没有带来更长时间的工作,相反,这里的烈日让人们学会了及时行乐之道。人们似乎随时都在把当下的生命投入到极致。对于一个生活在乌鲁木齐的人来说,两点才会开始准备午饭。而晚餐,则要到八九点才开始。日常的饮料是奶茶,咸的。食物也多倾向于大份且往往超出食量。在进食了过量肉食之后,会饮一杯发酵程度不高极为酸的酸奶以助消化。

而乌鲁木齐,在这样双重的压力下,仿佛一个发育不良的二线城市,它有BRT,和正在修建的地铁,可它的市民更乐意驾车和步行。而它那些如春笋般冒出的四方建筑,没能带上一丝民族的风采,枯燥得在任何一个都市都可见。只在市中心修建了清真风格的建筑。却是一个极具商业意味的巴扎(意为集市),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待宰的游客反复上演着最原始的戏码。你提供筹码,我提供欲望。明码标价或是暗度陈仓。

那些属于艺术和形而上学的东西,似乎都被乌鲁木齐收藏进博物馆里。蜡像,干尸和历史代代的文物。那绝美的羽衣失去了主人,沦为一种仅供观赏的丝质物。断了弦的杨琴,再发不出厚重庄严。还有未译完的经文,历史处处是无能为力的遗憾。

而它的市民,尽管还在讲着千年的语言,却再无游牧民族的灵魂。这里只有浓烈的荒谬之感。觉得石头是那么陌生又不可或缺。火车经过漫长的贫瘠大地,终于进入这都市。可它不过是一个步履跌跌撞撞的孩童,背负不起千年的楼兰。



文/阿鑫

编辑/一只鬼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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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发于微信公众号:城市病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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